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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根故事,触摸时代脉搏 ——访民间故事大王肖作玉

来源:仙桃日报 时间:2017-8-24 09:50

     
   地名传说,名人轶事,他用汗水,浇灌民间故事之花;走村串户,游走四方,他用脚步,丈量文学的厚度;寒来暑往,披星戴月,他用执着,逐梦前行。他是我市民间故事大王--肖作玉。 
    醉心民间文学,倾注毕生心血。8月21日,记者采访到这位82岁的老人,横跨78年岁月,听他讲述那一段段烙上时代封印的往事。
    幼时记趣 
    “这就是我的一生,到此也该画上句号了。”以200字不到的语言将自己在民间文学上的成就描述完毕,肖作玉眼神黯淡。 
    肖作玉的母亲出身书香门第,听故事,成为他打娘胎出来的必修课。从小耳濡目染,他很快爱上了母亲口中这些有趣的人和事儿,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“故事迷”。 
    四岁,正是贪玩的年龄,他却爱上了《二十四孝》。 
    “孟宗哭竹冬生笋,王祥为母卧寒冰,又有闵子骞,芦花过冬天,不杀后母跪父前,人人称大贤。”78年前从母亲口中听到的这段歌诀,他至今仍能脱口而出。 
    1951年,他在《湖北文艺》上发表处女作,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。 
    而在乡镇、县委宣传部、县公安局的不同工作岗位,都为他日后投身民间文学创作之路奠定了基石。 
    白天下乡采访,他便打了腹稿;晚上在家写稿,挥笔便是一整夜。“激情来了,想停也停不下来。”他说。
    挖掘记乐 
    “研究民间文学,一定要深入采访。”在他看来,必须沉下心思,下定决心,做到耳勤、腿勤,才能将民间文学挖深挖透。 
    一次,他听说张家场有一渔民有《并蒂莲》木刻本,讲述了排湖并蒂莲的来历,他下定决心,一定要亲眼看看这本珍贵的木刻本。 
    然而,当他找到渔民时,渔民却称木刻本不见了,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。随后,他灵机一动,请渔民讲述这个故事,渔民却说自己不识字,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。 
    无奈之下,他只好先告退,村支书却告诉他:“渔民犟,一定是怕你把木刻本带走了,所以谎称找不着。” 
    得知这个消息,他兴奋不已,至少,木刻本还在渔民家中! 
    再次来到渔民家,他绝口不提木刻本的事,而是紧随其身后,和他一起劳动,帮助他生产。两天后,渔民终于被他的精神感动,将木刻本从家中翻出,嘱咐他:只许看,不许带走。 
    半人高的木刻本让他惊呆,不能带走,他深感可惜,同时心生一计:将木刻本用其它纸张抄下来。 
    次日清晨,抄完最后一字的肖作玉如释负重。“现在回忆起来,真是苦中作乐。”他说。
   “抢救”时不我待 
    “民间文学一直属于抢救阶段,直到今天也仍是。”他说。 
    在他看来,一个不怎么好的故事,经过深入调查,同样可变得十分出彩。 
    在仙桃,每逢清明、中元及春节,人们都会给已故亲人烧钱纸。过去,这一风俗一直饱受争议,被认为是封建迷信。他查阅大量历史资料,采访多个对象,终将烧钱纸的谜底解开,使得“烧钱纸”成为寄托亲人哀思的孝举。 
    上世纪90年代,肖作玉着手挖掘地名故事。胡场三易其名,难追其源,他日日乘坐班车往返胡场,找村民、教师、老人等不同职业的人进行座谈,从他们口中进行归纳总结,将“胡场”的来历捋清。 
    “好故事,还得认真、及时地进行分门别类的整理。”他说。 
    早期时,他将整理的民间故事做成卡片,随时随地取用。众多卡片堆积起来,竟有整整10大箱。 
    随着电脑的普及,76岁高龄的他自学电脑,将卡片输入电脑上,进行永久保存。 
    “老人‘走’一个,故事就带走一个,时间紧迫啊。”他说,唯有与时间赛跑,才能将老人脑中的民间故事原滋原味地记录下来。 
    “民间文学,讲究人民性、口头性、可信性、传承性和变异性,缺一不可。”在几十年的民间文学研究中,他总结出一套理论。 
    他认为,民间文学来源于广大劳动人民,是歌颂劳动人民聪明才智、美好理想和高尚情操的文学。通过口传心授和第三者的讲述,民间文学使劳动人民得到启示,所以文字必须朴实,不能让人们认为是胡编乱造。 
    民间故事的传承中,必然产生变异,他将不同的异本反复比较,在异本中进行挖掘。“异本越多,越有参考价值。”他说。求索,为文学“遗珠” 
    如今,不管去哪儿,他都会向众人讲民间故事,并不遗余力地挖掘民间文学创作新人。“有一份热,就发一份光。”他说,仙桃是个卧虎藏龙之地,人才大有所在。 
    截至目前,他已编辑出版书籍10本,合计100余万字。他被人们誉为“民间故事大王”。 
    “遗憾的是,时间越来越短,远不够用。”他说。古时有《荆楚岁时记》,他一直想出一本《沔阳岁时记》,却迟迟不能如愿。“心有余而力不足,年纪越大,越力不从心。”他感慨。 
    早在30年前,他便有了这个想法。余下的日子越短,他越着急。眼下,他急切地希望能有人继承这份事业,他愿意将肚子里的东西毫无保留地讲出来,将沔阳风俗留在人间。 
    “现在,很多年轻人对民间故事存在误解。”他说,在人们看来,小说是阳春白雪,民间故事是下里巴人,所以人们未经尝试也不愿钻研民间文学。 
    前不久,好友涂明炎来拜访他,他语重心长地劝说:“我去了,你一定要继续走下去,民间文学再不抢救,今后就没有了。”而涂明炎仅仅比他小6岁。 
    抢救散落在仙桃大地上的民间文学“遗珠”,这位耄耋老人仍在奋力求索。 (记者张曼见习记者蔡玲)